识字网>故事>突围蚂蝗谷

突围蚂蝗谷

收录日期:2025-12-03 00:58:57  热度:12℃

1943年春,日军将驻守在缅甸的中国远征军击败,日军一路追击,趁势进入滇西。

在撤退过程中,中国远征军的一个连被日军打散,与主力失去了联系。置身于茫茫丛林,战士们又累又饿,还时不时遇上毒蛇野兽,人数越来越少,士气愈加低迷了。

“穿过前面那条山谷就能回国了。”连长高明义扯着嗓子说道。

战士们听说马上就能回家,个个兴奋不已,伤员们此时也顾不得伤痛,重新振奋了精神。

刚进入山谷不久,队伍中便传来阵阵惨叫。

“蚂蝗,是山蚂蝗!”官兵们大声呼喊起来。

“小声点,别把鬼子引来了。”高明义呵斥着躁动的部下。

原来他们走进了方圆五里的蚂蝗谷,平时那些山蚂蝗都潜伏在树叶下,只要有人或动物经过,他们便会感应到猎物的到来。如今这支队伍中的伤员因为伤口溢血,血腥味引来了更多的山蚂蝗,那些蚂蝗多得像蚂蚁,个个站立着向人群这边移动。有些蚂蝗已经钻进伤员的伤口中,一些没有受伤的战士也被蚂蝗攻击。看着越聚越多的蚂蝗,高明义咬咬牙,无奈的说了句:“回撤,往回撤!”

还好进入蚂蝗谷才几十米,这支六十多人的小队伍迅速沿着原路往回退了大概四五里。退着退着,突然就有人倒下了。

“不好了连长,那些蚂蝗通过伤口钻进伤兵的血管里去了。”护士张兰匆匆忙忙向高明义报告。

随行的王军医早在半个月前就牺牲了,唯一的护士张兰对于看病治病是一窍不通。那些伤员们因为蚂蝗钻血管,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却变成乌黑色,有两个伤员被上百条有毒的蚂蝗叮咬,已经牺牲了。

看着呻吟的伤兵们,高明义红着眼睛却迟迟想不出办法来,就在高明义紧握拳头捶打自己脑袋的时候,忽听得近处一阵枪响。

“不好,鬼子来了。”高明义拔出手枪小声说道,“宋排长,带着你的人跟我来。如果二十分钟后不见我们回来,其他人就赶紧绕道转移。”

说完,高明义就带着宋排长等十多人循着枪声去了。

高明义看到几个国军官兵正在被日军追赶。

“何连长,是何连长他们。”高明义拿着手枪背靠大树说道,“你数数日军大概多少人。”

“……十、十一、十二个,差不多一个班的兵力。”

“好,人不多,你带几个人抄到鬼子后面去。我从正面援救何连长他们。”

宋排长点头示意,带着七八个人弯着身子绕到日军后面。

几分钟的枪响过后,日军全部被消灭。

“真想不到还能活着见到你啊老高!”何连长高兴的拍着高明义的肩膀说道。

然而高明义却高兴不起来,他想日军的大部队肯定就在不远处,刚才的枪战势必会引来日军的围剿。祖国就在不远处,如果走那条五里左右的蚂蝗谷,只要两三小时就可回国,但如果绕道走,至少三天才能回去,这三天很有可能遭遇日军。就在高明义心里焦虑之时,何连长似乎看出了他的焦虑。

“是不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何连长亲切的询问着。

“哎……”高明义将实情告诉了何连长。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刚好带来个神医。”

听说有神医,高明义立刻就精神了,“你的神医呢?”

“就是他。”说着,何连长便拉来自己手下一位士兵,并且向他说明了情况。

“你果真能治这山蚂蝗?”高明义看着这似乎尚未成年的士兵,心里有些怀疑。

“请长官放心!”年轻人拍着胸脯说道。高明义再次仔细打量着这个自信的小伙子,“好吧,让你试试。”

在一一查看病情之后,年轻士兵面色开始沉重起来。

“治是能治,关键是现在可能没有药啊!”

“什么药?”高明义紧张的问道。

“生理盐水。”年轻人回答。

“你过来一下。”高明义指着护士张兰说,“我问你,生理盐水我们这还有没有?”

“早就没有了,那些用剩下的空瓶倒是还有不少。”

“有盐吗?有盐也行!”年轻人问张兰。

“盐?这个得问老马了,他是炊事员。”

高明义亲自去找来炊事员老马,一问,欣喜的发现还有一二斤。

“有盐就好办了!”年轻士兵立即对高明义说了一通自己的治疗方案,听完年轻人说的这些,高明义不禁皱起眉头,“这行吗?”

“我以自己性命担保!”年轻人再次露出自信的眼神。鉴于此,高明义便按照年轻人说的方案展开行动了。

高明义首先派人去附近的河里舀了几桶水倒入大锅中煮开,然后将一定量的食盐倒入开水中搅拌,等这些盐水冷却后,再用原来剩下的玻璃瓶盛装,这样就做成了生理盐水,虽说这种简单的生理盐水不是用纯净的氯化钠制成,但事到如今,也不管它纯不纯了。

“我命令你们每个人都必须吊一瓶生理盐水。”高明义遵循年轻人的意见向官兵们下了命令。

在高明义下达命令的同时,那位年轻士兵已经开始治疗了。只见他将绷带撕成几十个长条,然后在每个伤兵的脖子上系上一条,这些工作做完之后,年轻人开始给伤兵们吊盐水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后,所有人的盐水都吊完了。此时的年轻人不知从哪弄来一大盆血,然后用勺子舀一点涂在伤兵的伤口上。只两分钟,伤兵开始抽搐起来,额头上大汗淋漓。

“真恶心,这么多蚂蝗!”张兰捂着嘴巴说道。

“啪——啪——”远处重又传来一阵枪响,并且能隐约听见日军的说话声。

“鬼子的大部队来了,赶快走蚂蝗谷回国!”高明义拔出手枪带头向蚂蝗谷走去,何连长、宋排长、张兰和那个年轻士兵紧跟着高明义,剩下的官兵们虽然害怕走那条路,可是看到连长带头,便也跟了上去。奇怪的是,之前走的蚂蝗谷那条路上竟然时不时地出现一具日军尸体,沿路的草丛上还洒了不少血。更奇怪的是就算有少许蚂蝗爬到身上也不吸血。

当这支小部队刚穿过蚂蝗谷回到国界时,身后的蚂蝗谷立刻传来阵阵惨叫,日军被蚂蝗包围了。由于日军的动静太大,引起了国军边防部队的警觉,在高明义等人的指引下,炮兵向蚂蝗谷发射了数枚炮弹。

抗战胜利后,那位年轻的士兵获得国民政府授予的青天白日勋章。在授勋仪式上,他向世人讲了这个故事,最后他说:“我弄来的那一大盆血其实是之前被我们打死的日本人的血。吊盐水目的是改变身体内血液的浓度,使蚂蝗不喜欢这种味道,然后将鬼子的正常浓度血液涂在伤兵的伤口上,伤兵身体内的蚂蝗便会从伤口蜂涌而出。后来我和高连长他们还将鬼子的血洒到蚂蝗谷小路边的草丛上,这样就能让蚂蝗谷的蚂蝗习惯喝日本人的血,刚好那些洒到草上的血足够蚂蝗们喝的,因此我们走过时,蚂蝗大部分都喝饱了,即使有些没喝饱的蚂蝗爬到身上也没事,我们的血它们不喜欢……”

说着说着,年轻人开始掉下泪来。

一阵静寂过后,广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猜你喜欢

  • 迷蒙夕阳雨

    水儿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看见她们一家三口,母亲挺着罗锅的更厉害的背,笑着抹了把泪,把扑进她怀里的儿子紧紧搂住。“我的儿啊,想姥娘了吧!走,家去,姥娘给你要的好菜。”小四合院里干净整齐,宽敞的堂屋里也收拾的利利索索,堂屋当中

  • 3号线里的爱情花

    那年,他和她,因为爱情留在了重庆。四年恋爱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他们没有选择劳燕分飞,他们选择了为自己的爱情坚守,所以,几乎是为了一份工作没日没夜地干着,为的是在重庆有自己小小的天空。他和她,都与别人合租了房子,一个在南岸,一个在渝中,相见的

  • 时间三题

    时间只有一个,世上的万物,不管它渺小还是伟大,都走在同一的时间里。时间是无声的,透明的,你看不到它,有时,你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时间不彰显,不说明,也不解释,它不需要文字和声音,也不需要山的高大与海的宏深。我每每怀疑城市塔楼上的那座大钟,

  • 不再无限可能

    年轻的一个好处,是相信有无限的可能。可以浪掷的青春是如此悠长,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只要有一个异性对你微笑,你便会相信自己跟他有发展的可能。在第二次见面之前,你已经把两个人之间的事幻想了不知多少遍。即使最后成空,也不会沮丧。除了年轻人,谁

  • 写字台

    家里曾有过一个写字台,实木的,很大、很笨重,母亲张罗着做的,那时她三十几岁。前年出售家里的一处房产,它便存放在那房子里,因其“行动不便”爸爸便许给了那个买家。不知怎的!我总时常常想起它,虽说现在它已陈旧,登不得大雅之堂了,可我还是很爱它!围

  • 当我睡在你身边

    直到父亲去世,送走他的那天晚上,我才第一次和母亲一起睡。是我主动提出来的,觉得也许母亲一个人睡会难过,所以我说:“妈,我跟你睡一张床吧。”她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只轻轻点点头说好。意外的是我,因为说完那句话后,我才意识到,这么多

  • 老公的梦

    清早,我和老公一起吃早餐,老公很奇怪,端起碗放下,复又端起,反复几次像是有话要说。我没理,继续稀里哗啦地喝着碗里的粥。最终他忍不住重重地放下碗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我瞟了丈夫一眼,没接话茬。见我没吭声,老公瞪了我一眼道:“梦里,你的

  • 青葱岁月

    我,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他,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喜欢舞文弄墨,写得一手好字。说起我们的相识,还得归功于我的班主任老师。那时的我,经常扎着一束马尾,性格大大咧咧,对于一些矫揉造作的小女生性格不屑一顾,嗤之以鼻,故落了个“独行侠”的美号,背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