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网>故事>被宠过已足够

被宠过已足够

收录日期:2025-12-01 16:14:26  热度:11℃

独自旅行,在火车上,遇见另一个同样独行的女子。

午饭后,她递给我一只橙子。

没有水果刀,正愁如何来剥时,却见她将橙子放在手中轻轻拍打片刻,然后用指尖轻轻将一端剥开一个小口,然后顺着那个小口朝四下剥开来,剥得干净完整,不像我,剥得汁液四散。

她得意地看着我,然后又拿出一只橙子,说:“来,我教你。”

我确实想学,因为平日亦爱吃橙子,于是一边学一边随口问:“哪个高手教的?”

她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笑了:“戀爱的时候,他教的。”

恋爱的时候……这样的口吻,想来现在的他们已经劳燕分飞了。

不过是路遇,我没有问下去,也无心探知她那场恋爱的究竟。只是因为她这句话,心底有微微触动——爱情不在了,可总有一些东西留了下来,哪怕只是一种剥橙子的方式。我甚至可以想象,那时的她,略带崇拜地看着他将一只新鲜橙子剥好,然后递到她嘴边。他的动作很好看,眼神很温柔,带着恋爱中男子对女子的无限宠爱……

没错,总是被宠爱过的。虽然已经分开。

想起同事小施,上班的时候,大约每隔一个小时,手机都会有铃声提醒。然后她会站起来活动一下腰身,休息一下眼睛,喝一杯水或者吃一点水果……虽然感觉有点麻烦,但的确是很好的习惯。在我们这些人中,小施的身体是最好的,颈椎不痛、眼睛也不干涩。后来她说,这样的习惯是当初谈恋爱时男友强制养成的。那时候他们两个在同一家公司、同一间屋子,他总是态度强硬地“逼”着她遵守这样的时间分配。小施说:“他是一个很霸道的男人呢……”明明是抱怨,但谁都听得出来,口吻是娇嗔的。

后来小施有了新的男友,可是对前男友“逼”出来的习惯,却一直自觉自愿地遵守着。我想每当手机的提醒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小施一定是有温柔怀念的,怀念曾经被一个男子那样“霸道”地宠爱过。

还有我自己,当我和他背对背走远之后才发现,生活中有那么多的细节,已经被他不知不觉地改变了。比如内衣只买浅色的、午饭不吃麻辣烫、早上起床立刻开窗通风、不穿过高的鞋子、偶尔晒太阳、小感冒多喝水不吃药……诸多的小习惯,都是在两个人一起的光阴里,一点点因他而养成。生活里由此有了他的痕迹,不管他走多远、多久,哪怕此生就此不见,可那些被他宠过的痕迹,一点点随光阴蔓延,到以后,或永远。

不爱了,分开了,怨了恨了再不见了……可是曾经有过的宠爱,却一点一滴隐藏于生活的缝隙,不经意便会遇见,不经意已在身边。而对那个人怀念也好,忘记也好,都没有关系,事实上他留下的痕迹已与他无关。

随后我们就那样沉默了片刻,然后,慢慢地小口地吃各自手中的橙子。窗外是初春大片大片泛绿的田野。我们不约而同地微笑起来。那是被宠爱过的女子即使独自一人时,也不会丢失的微笑。而对于爱过的女子来说,即使那爱不能永远,被宠过也足够了吧!

猜你喜欢

  • 那个最疼我的人,我爱你

    妈妈以前是宠林初心的,和其他妈妈宠孩子没什么两样,有时候宠得过分了些,爸爸就提意见,说:“小心别把她惯坏了。”妈妈还是不管不顾地宠。可这些天,妈妈简直像换了个人,无端发脾气,还让她学这学那。以前的初心什么家务都不会做,这几天硬是学会了一些。

  • 十八岁的儿童节

    1周五一早我接到妈妈的电话:“今天忙吗?中午可不可以回家吃饭啊?”我想了想说:“今天有些忙,中午可能不行……不过晚上会回来。”我感觉到妈在那边松了口气,脸上似乎也浮起了笑容:“那晚上等你回来一起吃饭。”两人又说了些闲话,然后挂了电话。妈这么

  • 阳光照,葵花笑

    小花打来电话时,如果,我能放下手头的工作,立刻踏上火车回到她身边该多好!那样,她就不用从早到晚,一遍又一遍地问,“小葵回来了吗?”那样,她就不会盼星星盼月亮地空等了一个星期,临了,也没能看上我一眼…… 她是我的乳娘。小花是乳娘的女儿,我们

  • 母亲的包裹

    这是一个人人羡慕的家庭。父母在南方的一个大城市工作,两个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们惟一的儿子顺利考上北京大学,并且学的是最好的专业。对于他们,生活是那么完美。转眼男孩上大二了。随着学识一同增进的,还有男孩完美的品格、健壮的体魄和得体的举止。亲

  • 不让妈妈的味道失传

    上周,跟爱人一起去拜访她的一位高中女同学,这位女同学是一位女强人,现在是一家上百名员工公司的老总,为了表示对我们夫妇的欢迎,她特意专门抽出宝贵的时间来,亲自在家为我们下厨做菜,并神秘地称:“你们有口福了,能够吃到我妈的祖传私房菜——蜜汁红

  • 抱紧啊,千万不能松手

    她一直觉得母亲不喜欢她,不然,为什么还会想生一个弟弟呢? 父亲在省城打工,家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母亲的肚子越来越大了,然而每当母亲叫她帮忙做事时,她总是装着没有听见,宁愿溜到门外小树下玩。 那棵小树就在她家的窗下,是她出生那年种下的,今年

  • 一滴眼泪的轨迹

    那是一个深秋的早晨,天刚微亮,薄雾还挂在树梢上,我坐车前往山村学校支教。车在九曲十八弯的山路上盘旋,日影西斜时分,抵达了一座位于大山深处的学校。 看到四面漏风的校舍,我心里一阵酸楚,决意留下来,把所谓的美好梦想播到孩子们的心田。事实上,远没

  • 能挑起山的是母亲的肩

    她不干活孩子就要挨饿 清晨6点,齐云山脚下雾霭萦绕。47岁的汪美红是齐云山脚下岩脚村的村民,也是齐云山唯一的女挑夫。当大多数村民还在休息时,她家中已经升起了炊烟。 吃完早饭后,她又带上一盒饭,然后挑起前一晚准备好的两个装满气的燃气罐和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