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网>故事>你想得美!才没那么好的事!

你想得美!才没那么好的事!

收录日期:2025-12-02 09:06:02  热度:10℃
在城郊这所专门关押无期徒刑犯的巨大监狱里,有一条看似十分人性、实则极为残忍的规定。
我们每一个被判终身监禁的人,都有一次站在大众面前向全体市民发表半个小时演说的机会。犯人由牢里被带到典狱长和其他人的办公室所在大楼的露台上,若演讲结束听众鼓掌,演讲者就重获自由。
这听起来好像是天大的恩惠,其实不然。首先,向大众求助的机会只有一次。其次,万一听众不捧场——而大多数情况都是如此——这无期徒刑就等于是社会大众对你的判决。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点,它让希望变成折磨。犯人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自己,一切都由典狱长决定。有可能才入狱半小时就被带上露台,也可能需要漫长的等待。有人年纪轻轻入狱,走上命运的露台时已经垂垂老矣,几乎丧失说话能力。
为了了解情况,可供参考的就是那些已做过演说、但未获青睐的前人的经验谈,至少也要探听一下他们采用了什么方法。但这些被“筛掉”的家伙一句话都不肯说,不管我们怎么求他们吐露演说的内容和群众的反应,都没有用,他们只冷冷一笑,不发一言。既然我要在牢狱里度过余生——他们心里一定那么想——那你们也都留着吧,休想我会帮你们,反正我本来就是坏蛋。
其实,就算他们守口如瓶,一些小道消息还是会传进我们耳朵里,只是没什么具体依据。举个例子吧,据说,犯人主要的诉求有二:即自己的清白和对家人的爱。至于他们是怎么个说法?就没人知道了。
最棘手的却是那些来听演讲的市民。我们固然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外面那些自由的男男女女,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宣布有犯人要上露台讲话,他们就蜂拥而至,不是因为有人的命运掌握在他们手上,事关重大,而是带着逛庙会、看戏的心情而来。他们也是来看热闹的。他们口哨、脏话齐飞,外加阵阵哄笑。本已心情起伏、全身无力的我们,面对这样的舞台能做什么?四面楚歌。
还有,虽然传说中曾经有无期徒刑犯通过这个考验,但只是传说。确定的是,从我入狱至今这一年来,还没有人成功过。差不多一个月一次,我们其中一个会被带上露台讲话。之后,一个不少又全都被带回牢里。群众把每一个人都嘘下台。
守卫通知我,轮到我上场了。下午两点。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要去面对群众了。我一点儿都不怕,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相信自己已经为这个找到了答案。我想了很久,整整一年,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这个问题,不敢奢望我的听众会比其他牢友所面对的听众有教养。
他们打开牢房铁门,带我穿过整个监狱,爬两级阶梯,进入一间庄严的大厅,然后站上露台。我身后的门被锁上,我一个人面对黑压压的人群。
台下发出长长的嘘声,骂声四起。“喔,绅士出场了!你说话啊,无辜的受害者!快逗我们笑,说点笑话来听。你家有老母在等你,对不对?你想死你的小孩了,对吧?”
我心里已盘算好了,它说不定是唯一能救我脱困的妙计。我无动于衷,无所谓,既不要求他们安静,也不做任何表示。
很快我就欣慰地发现,我的举动让他们不知所措。显然在我之前站在露台上的牢友都用了另一套策略,或许大吼大叫,或许用软话请求下面安静,结果都不讨好。
我还是不说、不动,像尊雕像。吵杂声渐渐平缓下来,偶尔还冒出一两下嘘声,然后一片静默。
最后,一个和气、诚恳的声音说:“你说话啊,你说。我们听。”
“我为什么要说话?”我说,“我站在这里是因为轮到我了,如此而已,我并不想感动你们什么。我有罪。我不想再看见我的家人。我不想离开这里。我在这里过得很好。”
台下交头接耳。然后有人喊:“别装了!”


猜你喜欢

  • 巴菲特与芒格的兄弟情

    有老哥俩儿,手足情深,他们的友谊已经持续了半个多世纪,一直是商业界的美谈,深受世人推崇和敬仰。他们是:一个80岁的小弟———“世界股神”沃伦•巴菲特,一个86岁的老哥———前者的“黄金搭档”查理•芒格。 访华行程

  • 赵忠祥和魏明伦的犟驴之谊

    2008年9月27日,是中国“神七”航天员太空行走的历史时刻。这天下午,一直在家中观看电视直播的赵忠祥,激动不已,诗兴大发,10分钟内创作了一首名叫《神七赞》的“七律诗”,以表达对英雄的崇敬之情。 不料,赵忠祥的诗在媒体上刊登后,立即遭到“

  • 我认识的一个日本人

    A 她是我非常好的朋友,我却张不开口称她为我的日本朋友。 她是我认识、交往的第一位外国人。当时我留学加拿大,一个人在圣诞节前的黄昏,在公共汽车站徘徊,不知今夜睡何处。我第一次真正为解决民生问题讲英语,抱着电话筒求救:My name is……

  • 与挚友同驰冰原

    小甜饼是我的领头雪橇犬,跑过将近22500公里,包括一次从阿拉斯加的安克雷奇到诺姆,全程1900多公里的伊迪塔洛德大赛。它几次救过我的命。在漫长的橇行途中,它不只是一条狗,也不只是个伴,它几乎成了我的知心挚友。 话说那年冬天,正当暴风雪肆虐

  • 忽然想起二毛

    刚才,正在与网友激烈地讨论时,我忽然想起了二毛。这个名字毫无征兆地撞进我的脑海,撞开了一大片往日的回忆,让我防不胜防。 算算,离二毛突然死亡有…”对不起,我想不起来具体的年数了,可能是六年,也可能是五年。这几年间我从来没有想起过他。即使经常

  • 熊毛衣

    真正的朋友,当你思念他的时候,他也正在想念你的路上。 我去拜访熊的时候,冬天就快要过去了。森林里全都是这种迹象,松软的泥土和发脆的河冰。还有多起来的那些声响,显得有生机但不至于嘈杂。偶尔可以发现一些兔子冒失的身影。环境的颜色还很单调,他们显

  • 兄弟,你哥那时没钱

    我到北京的前一天,我的东北兄弟就在这等着我了。他是个写诗的,碰巧我也是个写诗的,而且比他早写了几年,就充大认了他这个弟弟。早先只是书信往来,后来他听说我要来北京发展,比我还急,没经我同意就从东北那疙瘩赶过来了,说要跟我一块打天下。 春节刚过

  • 室友和睦的公式

    我总是邋遢。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我常说,天才,尤其是创造性的天才都是不拘小节的。因此,我认为,大大咧咧的性格非但不是我的缺点,而恰恰说明我将来是一个干大事成大器的人。然而,进了大学以后,我的室友可不这样认为。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和凯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