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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钓鳖

收录日期:2025-12-09 01:05:27  热度:9℃

鳖,又叫甲鱼,我们俗称王八,是一种营养价值颇高,价格不菲的水产品,一般的高档宴席都要选用它。可这么金贵的东西,在我下乡当知青时,一点也没有体现出它的价值,我只是除于好玩,参加到队里的小青年钓鳖的行列,体验了一把。现在想起来很有趣,值得回味。

在生产队里有两个小青年跟我年龄相仿,我一到队里就跟他俩成为朋友。个头高一点的叫郭明,矮一点的叫谢华,那时物质匮乏,我经常夜里与他俩出去“打猎”,每次分战利品都少不了有我一份。记得那是四月初,队里的一头老牛不幸牺牲了,郭明谢华拿了一块牛肝到我家里,我觉得好笑,牛肝也能吃,拿走吧。郭明在我耳边悄悄地耳语了几句,我明白了他俩的意图,今晚有次行动,并邀请我一起参加。

离队里五六里远,有一个大水库,叫白云水库。它负责几个公社的灌溉用水。下工后,他俩来到我家,吃过晚饭,把牛肝拿出来,切成小指头那样一条条。腥气弥漫开来。原来牛肝是用来钓鳖的。据说眼前是钓鳖的最好时节,惊蛰一交,雷一滚,过冬的鳖就活泛起来;清明一过,油菜花一黄,鳖就爬得更起劲,更急得到处觅食吃,这时钓起的“菜花鳖”最好。菜花鳖藏了一冬,养精蓄锐,在春风春雨下吃小螺蛳、啃水草芽,肉是最嫩的。这时节钓鳖,天气也相宜,不冷不热的。

我们走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白云水库,天上布满了星星,弯弯的月亮调皮地看着我们,夜风微微的吹着,满世界都是菜花香;蛙声响彻原野,脚步声一走近,便即刻静止,走远了才会重新响起。我们把牛肝分别挂在二十几个钩子上,其实钩鳖的钩子就是缝衣针烧红弯的,用八磅的尼龙线拦腰缚紧,穿上一长条牛肝,鱼饵就做成了。

下钩要跑很多路,这是早已踏看了的。我们看中的都是些水草丰美的野河。郭明走在前面,用一根长竹竿轻轻掠草,赶走些蛇虫;谢华就蹲到河边,把钩子远远抛到水里;我再用一根两虎口长的竹签,把钓线插进岸土,这才算下完一钩。竹签一定要插深,插牢。鳖这家伙很有蛮力,插得马虎的竹签,它会连线拖得老远,甚至无影无踪。每下一钩,都要在夜色中细细记住方位,若忘记下钩处,一切都白辛苦了。

下完钩,已是半夜,三人就回到我家里,吃了一点早已煮好的粑红苕,胡乱打个磕睡。我睡不着,只听见他俩匀衬的酣声,虫子叽叽叽地叫着,天蒙蒙亮,必须出门收钩去。那时家里没有钟表,掌握时间靠鸡鸣,鸡鸣后我就把他俩叫醒,这时田野格外静,晨风格外爽,天上星星格外亮,手指掠过庄稼叶,湿湿的,方知已是满天露水。

二十多钩鱼饵,收到了六七只鳖,大的有两斤多,小的也上了一斤。鳖很凶,但又很馋,很蠢,容易上钩。郭明收线很见功夫,他只要一看见尼龙线的松紧和走向,就知道上钩的是什么。除了鳖,还有黄鳝、青鱼或乌龟。鳖瞪着小眼睛,凶狠地张着嘴,要咬人。谢华拿出小剪刀,把拖在鳖嘴外的尼龙线剪断,那根针就留在了鳖肚里。

日出时分,我们已在回村的路上,竹篓沉甸甸的,三人脚头很轻。郭明走在前头,他正赶着上镇里去卖鳖,我们钩的鳖是吃不完的,能卖多少算多少。那时鳖不值价,价格跟鱼差不多,就算捡两个钱吧。我煮了一锅鳖,郭明买来了酒,谢华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嫩胡豆,三人聚餐,那情景现在还历历在目,朋友,好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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