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网>故事>墓地奇情

墓地奇情

收录日期:2025-12-02 02:45:03  热度:11℃

于水桥村是个居住着二千多户人家的大村落。村子里住着于水两姓,两姓被一条村街隔在东西两头。于水两姓有世仇,自打前清开始,一街之隔的于水人家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最要命的是两姓之间永世不准通婚。

民国初年,村东出了个小伙叫于多,父母早逝,于多跟着哥嫂过活。于多不但生得英俊,勤劳能干,他还吹得一口好箫。于水桥村前二里多地儿有一条小河自东向西从村前流过,没事的时候,于多总爱到河边去吹箫。他或者躺在河岸的青草上,或者倚在水畔的大柳树下,天高水长,箫声幽幽,于多沉醉在他的箫声中。

村西头有个女孩儿叫水秀,天天挎一篮衣服到于水河里浣洗,常常是一边洗衣服一边听于多吹箫。她不时将目光掠过水面投向不远处那位或倚树或卧草吹箫的英俊少年,思绪就常常随着悠扬的箫声飞扬。有时候听着听着水秀就停下浣衣的手,眼里渐渐蓄满泪水。哪一天水秀来河边浣衣,看不见于多在岸边吹箫,听不到那如泣如诉的箫声,姑娘的心里就会生出老大的失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年岁的长大,这一对年轻人的心中渐渐地萌生了爱情。不久,他们的私情被人发现,报告给各自的族长。族长出面横加干涉,甚至把水秀关起来,以此来阻挡他们相爱。真正的爱情是关不住的,两颗年轻的心早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冬夜,这对年轻人私奔了。

这件事在于水桥村炸了锅。两族的头人立即发动各自的族人倾巢出动,去找这对违背了祖训的叛逆者。三天后,人们把他们从水秀的姑母家带了回来。出了这样伤风败俗的忤逆,必须严惩,按照族规,水姓族人把水秀绑到西大场上,用白绫勒死。于姓族人五花大绑绑着于多,来到西大场上。于水两姓六千多人黑压压地挤在大场四周,参观处置这对大逆不道的年轻人。水秀和于多被捆在高台上,他们泪眼相望。行刑开始了,随着一通锣鼓响,水姓两名壮汉将八尺白绫缠住水秀纤弱的脖颈,然后有人给她松了绑。水秀踉跄着扑向近在咫尺的情郎。不等她的脚步挪动,族长就下了行刑令,两名壮汉用力朝相反的方向狠拽白绫,水秀的身子慢慢上升,她的脚一分分离开了地面。她双手死死地抓住白绫,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高喊:“于多哥!活着不能在一起,死了到阴间我们也要做夫妻!”渐渐地,她的两只抓白绫的手垂了下来……于多大叫一声,昏死在土台上。等他醒来,发现右臂被砍了下来——那是族里对他的惩罚。

在床上躺了不几天,刚刚有一丝儿力气下床,于多挣扎着跑到埋在于水河岸水秀的坟前。傍晚,夕阳的余晖泻在于水河里,微风中,坟头还散发着淡淡的泥土味。数天前,两个人还心相印、手相牵,转眼之间就阴阳相隔,相爱的人儿永不能相见了。于多的泪一颗一颗落下来,滴在水秀的坟土上……夕阳落下去,夜幕笼上来,于多从袖管里抽出那支长箫,慢慢地把它挪到唇边,幽咽的箫声从竹管里流出来,凄切悲凉,如天上云层里惨淡的月,如面前小河里寒冷的水……

于多每天都在傍晚来到水秀的坟前吹箫。于水桥村的人们每夜都听到一颗心在泣血、一支箫的哭声。许多女人都躲在自家的被窝里悄悄流下了同情的泪。

这样大约过去了一个月时间。一天夜里,一弯残月挂在天空,月儿周围有一缕一块的浮云,初春的原野里刮着小风。于多一如既往坐在水秀的坟墓前面吹箫。吹着吹着,他听见坟墓背面有一个女人幽幽地叹一口气。紧接着,水秀的坟头上有一点白白的东西蠕动,白点儿西瓜大小。于多一时紧张起来,两眼定定地望着坟顶白色的物体停止了吹箫。白点一分分大起来,一个女人站在坟顶上,他看不到她的脸,但从身段上看,女人像极了水秀。于多怔了半天,哆嗦着声音问:“你是谁?”“我是水秀。”女人说。于多的箫“啪”一声落到地上,他问:“你不是死了吗?你是人还是鬼?”“是的,我已经死了,我是鬼。于多,你别每晚来这里了,回家好好过日子,让哥给你讨一房媳妇,你就忘了我吧。”说完女鬼飘飘摇摇地向西南上走。走了二三十步,一旋就消失了。

于多十分惊骇,跌跌撞撞跑回家中。他在床上躺了一天,也想了一天,一边是害怕,一边是向往,于多喃喃地对自己说:你天天到水秀的坟上去,不就是希望能出现奇迹,水秀能被自己感化,出来见你吗?现在水秀终于现身了,你终于可以见到她了,她是人是鬼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行,我得去。晚上,于多又去了水秀的坟前,吹起了他那支箫。半夜时分,水秀又出现了。她说:“昨晚我跟你说,以后不要来了,我们已经阴阳相隔,你为什么还来?”“我心里放不下你,不来这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水秀,你临死前不是对我说过‘活着不能在一起,死了到阴间我们也要做夫妻’吗?我不在乎你已经死了,我不在乎你是人还是鬼,都要跟你在一起。”于多说。“那怎么可能呢?你是人,我是鬼,临死的时候,我说的是怨话、恨话,哪有人鬼做夫妻的?好了,明晚你不要再来了。”说完水秀又向西南方飘,飘了二三十步,一晃不见了。

猜你喜欢

  • 领导

    土镇本是个很土的乡镇,今天却焕然一新——大街小巷各处彩旗飘飘,不时还有鞭炮在远处的田野上炸响,也不见那几个挂着鼻涕的土小孩在田埂上奔走了,往常人满为患的巷道也空了许多,本来到处吆喝的小贩都不知所踪,只留下几个秤砣孤独的睡在几根同样孤独的菜杆

  • 人祸

    这是个变化多端的时代,有些疯狂的变化足以使人疯狂。自古以来,猪价不稳,牛羊的价格比较稳,这与其繁殖的速度有关,一头好母猪一年最多可繁殖三四十只后代,而羊就少多了,两三个就不错了,牛一年一个崽,双胞胎很稀罕。但是近一个月来,不知为什么,羊价像

  • 油菜花开的时节

    阳春三月,我来到阔别多年的山村学校,在这里我曾教了两年书,没想到学校那校舍80%还保留着原貌,每一间教室均是木板墙,窗格子没了玻璃,光线的明暗随天气而变;冬季的寒风在南北教室穿梭、呼啸;屋顶没有天花板,房粱与瓦砾的距离让人感到教室空旷不已,

  • 奇怪的邻居

    我们这个小区因为处在初级完善阶段,加之这两年买房的都是炒房的,所以住户少的可怜,正是因此,不知什么时候我发现我多了个奇怪的邻居。我这个邻居既不是小区楼上的户主,也不是楼下的商铺的店主,可他在这个小区偏偏就占有一席之地。对!仅仅只是一张席子的

  • 生产队的榨油坊

    我落户的地方叫回龙坝,是一个风景秀丽民风淳朴,宛如世外桃源的地方。每年三月坝里铺成了无边的花海,淡黄的流金,将天地都淹没成浅浅的拧檬黄了.蜂歌碟舞的美景不用说,单是花海散发的微微闷人的香气,便几欲将行人熏倒,加上采花蜂成天嘤嘤嗡嗡不绝于耳,

  • 六克有多难

    李尧文是个临床经验丰富的内科医生,对自己专业范围的疑难病症,从来都是手到擒来,有如神助,可偏偏在老友李爱华的高血压病治疗上,却始终难收理想疗效。李爱华是他高中时的同学,现在市国土管理局供职。年龄不到五十岁,却患上了高血压病,尽管数月来一再调

  • 感人心灵的“小偷”

    历来人们都痛恨小偷,我更是把小偷恨死了,因为有两次偷得很惨,可最近一次遇到的“小偷”,却使我无论怎么也恨不起来,而且被他深深地感动了。一、钱包被盗那是上个月中旬的一天,我领了当月的工资,想着和媳妇商量好了的,这个月的工资加银行的活期存款,拿

  • 道德模范

    许多年以前,在我家楼下,住着两对男女,一对是情侣,另一对,也是情侣。两个女人都貌若天仙,两个男的则面如蛤蟆。他们旁若无人地在阳台上玩自拍、秀恩爱、甚至肆无忌惮地在我眼皮子底下上演着两出春宫大戏。那时,我二十有八,因为曾去边远山区支了两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