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网>故事>勿忘我,纸小鸢

勿忘我,纸小鸢

收录日期:2025-12-02 23:28:38  热度:11℃

我和纸小鸢,相识于文字江湖。我们笔尖的心事文字,同时在一本刊物上静默绽放。奇怪的是,编辑总是有意无意地将我们的文字挨得很近,终于在一次“作者牵线”活动中,我从编辑那里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因为一条验证消息,我加不上她的QQ:你知道,世上最脆弱的鸟是什么鸟?为此我百度,到处询问,还是无解。最终,我实在没办法,抱着最后一试的心态,填了“纸小鸢”三个字——叮,验证通过了!纸小鸢感到讶异:“你是怎么猜到的?”我发了一个狡黠的笑脸:“鸢,一种鸟;纸做的鸟,难道不是这世上最易破、易碎的‘鸟’吗?”

我和纸小鸢就这样聊开了。原来,纸小鸢出生成长在南方的一个温热小镇,比我大一届,那些明亮的文字是她的生活涂鸦。“那你呢?”她问。我一时语塞:“我?呵呵,从小便生活在城市。这里虽然有满目的高楼、琳琅的商品,但却缺少一点大自然的温情——于是我用文字逃离枯燥的世界,找寻属于我的纯净空间。”

也难怪,纸小鸢的作品里总是氤氲着青石板、烟雨的朦胧味道,相比之下,我的作品则有些相形见绌,总是与迷茫、苦涩、叛逆有关。

幸运的是,纵然有许多不同,但我们都喜欢韩寒,《三重门》是我们讨论不完的话题。渐渐的我发现,我与她总有聊不完的话,我们像彼此的一把钥匙,轻易就能打开话匣子。我们约定互相摘抄对方的作品,等抄完一个本子的时候就送给对方。我乐此不疲。细细研读才发觉,纸小鸢的文字渗入人心,其中我最喜欢那句:要拿出追剧的精神来热爱文字,用热血给它注入生命,最终长出常开不败的花。

古灵精怪的纸小鸢,时不时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你知道,生命的长度是多长?生命的宽度呢?这么深奥的问题,我一个也答不上来。她笑我:“哈哈,亏你写了这么多文章!”我想听她的解释。“我想,生命的长度应该是在有限的人生旅途里,走更远的路,看更多的风景。”“那……宽度呢?”“生命的宽度?当然是要勇于尝试不同姿态的人生。”

原来,纸小鸢想在毕业后去西部支教。

出乎我意料的是,纸小鸢的高考成绩并不太理想,只够上一所师专院校。她家的条件也不太好,她的父亲在我们学校周边务工,母亲在家里务农,但她依然有梦,并且是那么坚持,这令我钦佩。直到有一次,纸小鸢坐车赶来我们这里,给她的父亲送冬衣,我这才有机会见她。我请她到校门口对面的拉面馆吃饭,或许是真的饿了,她竟惊喜地叫着:“天啊,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拉面了!真是太好吃了,你真幸福。”她的后半句话突然让我心里一紧,然后我又会心地笑了。她吃了整整两大碗,一副畅快满足的样子。

“唔,对了!作为回报,我要送你样东西。”“是什么?”看着她在包里翻着什么,我感到很好奇。“是我义务支教时写的日记手稿,送你。”“嗯?”我接了过来,认真地翻看起来。难怪她的世界明亮纯净,纸小鸢的字和她人一样瘦小却有力,字里行间溢满活泼、温暖。上车前,她还半开玩笑地说:“说好,你得替我保管啊!等我回来,你这个大作家要给我签名,这样我就发达啦!”

我当然知道这份礼物的贵重。那天晚上,我在微信上认真地问她:“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她发来一段孩子们琅琅读书声的录音,我听着听着就明白了:青春,无梦不欢。纸小鸢她不是纸做的鸟那么不堪,她和我一样年轻爱梦,她不愿过早追求安逸,不然青春过着又有什么意义?食之也无味,闻之也无香。

后来,我的文章有幸被放在网站做有声阅读。我多么希望纸小鸢能够听见,让她带领几十双孩子敏感的耳朵,去倾心享受我给他们准备的心灵盛宴。我把链接发给了她,最后收到她的短信才知道,她又去了另一处地方支教,网络根本不通。

倒是我,整天窝在学校,学业没有太多长进,似乎应该做点什么。纸小鸢的故事触动了我,我突然动了念头,立即翻出她送我的手稿,结合她以前发在空间里的各种支教照片和文字,写成了一部微电影的剧本,拿给辅导员看后,准备拍成学院的微电影,参加校级比赛。

为此我半个月没睡过好觉,前后奔走劳累,也曾想过放弃。但如果我就这样半途而废,那之前的努力算什么?不能辜负了纸小鸢和她的孩子们。拍微电影这件事,纸小鸢从头到尾一点都不知道,并不是有意瞒她,只是想帮她记录一段充满意义的青春过往。

微电影全校公映的那天,掌声如潮,我恍惚以为纸小鸢就在观众席中,在某个角落静静地看着。过了几天,神不知鬼不觉的,经朋友圈的层层转发,纸小鸢也读到了我的微电影的消息。纸小鸢跟我说:“再帮我个忙,捐点书吧,满足孩子们对知识的渴望。”于是,我把手头所有书籍以及同学募捐来的书,全部捐给了爱心社团。“路泥泞,车不走,要徒步进山。”听到那位负责人和同学的对话,我的心里一片暖意,却又饱含心酸。

连那些与纸小鸢一起上刊的书,我都义无反顾捐了出去,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愿望:让爱心带着我和纸小鸢的文字,飘向远方。

纸小鸢回校了,为临近的毕业做准备。

那一晚,我独自拿着电影票进了场,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我的眼睛开始忍不住泛酸。我知道,纸小鸢不是真的忙到没有时间来,而是不想来,因为“后会无期”四个字对她,对于我们来说都有些过于残忍。谁都无法预料,这一别,我们将何时再聚。

电影的气氛让我陷入了自编自导的故事中。我误把那首《后会无期》当成了我们的告别式。故事的背后,打出一行字幕:“多年以后,如果我还在远方教书育人,我们鲜有联系,你会不会忘了我叫什么呢?”我答:不会,我会常常带着一颗虔诚、善良、感恩的心书写美好的文字,然后念给你们听。还有,我想告诉你——纸小鸢,其实在我的心里,你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勿忘我”。勿忘我,纸小鸢。勿忘我,我们的青春我们的梦。

终于韩寒当了导演,拍了电影。而我写成自己第一本书的梦依然未圆。从相识到相惜,我和纸小鸢的青春,就好像在同一条船上,一起摇曳着度过迷茫期,是文字的力量将我们摆渡到彼岸。

电影完了,人也散去,看了什么,没看什么,我一片糊涂。只是脑海中闪过那句:“每一次告别,最好用力一点。多说一句,可能是最后一句。多看一眼,可能是最后一眼。”于是,我立刻拿起手机,给纸小鸢发了一条短信:平凡之路,且行且珍重;后会并非无期,无论何时,想回来就回来吧……

我想,这是对人生选择的另一种诠释。

猜你喜欢

  • 茶马古道上的幽灵

    1987年的4月,我在云南的思茅遇到了一位叫边巴的藏族“驴友”,他是茶马古道研究所的一位中层干部,40多岁,黧黑的脸庞,壮硕的身躯,显得沉稳而干练。他在茶马古道的研究上成绩卓著,曾多次只身一人穿越南北古道,具有丰富的旅游经验。云南的思茅和普

  • 时间旅行案例亦真亦幻

    美国《华盛顿邮报》、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和英国《每日邮报》等权威媒体披露了四起最新的时间旅行案例,由于具有众多旁证可以证明,这些新案例轰动了整个西方世界。19世纪绘画中的当代美国演员一名游客在丹麦哥本哈根国立美术馆惊奇地发现,现年31岁的美

  • 谁多给我10万元

    临近下班时,天突然黑下来,乌云挟裹着闪电,铺天盖地,狂风也像起伴奏作用似的,猛刮个不停。一场大雨马上就要来了。我和阿虎无奈地望望天,叹息着摇摇头。如果这个时候贸然回家,被淋成落汤鸡是在所难免的。我正在发愁,阿虎不耐烦地对我说:“你发什么呆呀

  • 暗夜心慌慌

    赵大爷自从退休后,一直住在单位的宿舍楼里。城里要修路,赵大爷住的这栋宿舍楼在拆迁范围之内,赵大爷的儿子想接老爷子去他家住,可赵大爷贪图多得点补偿款,说:“再缓缓吧,拆迁还得半年时间呢!”赵大爷的老邻居马大爷早就搬走了,房子空着,最近却搬来了

  • 午夜出租车

    这个故事有很多种说法,我相信我是坐了一回天堂的出租车,而我的朋友们则说得更为离奇,说我会遁身术。至于我的妻子,她,她说我那天根本就是爬回来的。那天我们同学聚会,玩到子夜犹不过瘾,六个在班上就很铁的哥们(其中有三个女生,呵,不如叫姐们算了)又

  • 救人的理由

    1976年,唐山地区发生了大地震。那天,年少的五叔去了舅舅家,和小伙伴们捉迷藏,一直玩到深夜仍兴犹未尽。当时,五叔藏到了一处老房子的墙角。刚藏好,大地就晃动起来,五叔瞬间被倒下的土墙压在了下面。五叔本能地哭叫起来。叫着叫着,就听到隔壁有个女

  • “吃”新娘的马路

    埃及阿列基沙特亚市有一条勒比·坦尼亚大街,自1973年3月以来,已先后有6位新娘突然在行走时不知去向,致使路面被掘翻了数尺深。在第一次新娘失踪事件中,新郎是职业摄影师阿克·沙务,妻子名叫梅丽柏。这对夫妇正在坦尼亚大街上散步,突然间路面上出现

  • 碾台上的女鬼

    1939年秋天,第二次国共合作时期,国民党某部队行军路过我的老家,在那里进行了短暂的休整,官兵们分散到老乡家里住宿。村里有个叫杨立秋的富裕户,家里住进了一湖南老兵。这杨立秋家的房子分前后院,后院和前院连在一起,同走一个大门口。杨立秋和老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