蕹菜两吃

说来惭愧,我这位烟龄46年的烟民至今还在吸烟,而且始终还没有戒烟的计划。只是我对烟瘾有所节制,一个小时只抽一支烟,因此,两包烟我可以应付3天。现在我已经退休了,不过退休前我就有个好习惯的,那就是我基本不用公家的钱买烟抽。这并不是我没有那个条件,因为我毕竟在国企干了20年的厂长、总经理、董事长。眼见得抽不花自己钱的高档烟的企业领导比比皆是,我也算是有定力吧,我就坚持自己买同一个品牌的中档烟好多年头了。那时,单位里也会为我准备些许高档香烟,但那是专供招待贵客之用的,因此也没有动摇我的自律。

抽中档香烟么,一是我选择的那个品牌也算是国内的质量有保障的、从1958畅销至今的名烟;二是价格的适中也让我经济承受得起。大约从17年起,由于上班路线顺便的缘故,我就定点到道前街上的一家香烟专卖店购买我钟情的那种香烟,那家店的口碑甚好,除了不出售假烟、而且还有折扣优惠。后来我工作变动,不再途经道前街了,于是我就尝试着再做重新布点。

约莫10多年之前,我搬到了现在居住的小区,我们小区门口陆陆续续开起了一些便民小店,其中不乏烟杂店。“请问,你这里的XX香烟什么价格?”我试探着向一家没有店招的夫妻老婆店询问。“XXX元一条。”男性店主。“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店吧?我可是知道你家就在我们店身后的小区里的。你以后到我们店里来好吗?都是乡里乡亲的。”女店主主动搭茬。

“我是认准一家然后就会长期定点的!”我给出理念。

“那么你以前都在哪里买烟啊?”女店主诚心打听:“你为什么会长期定点那里呢?”“我以前多在道前街的WW烟店购买,”我实不相瞒:“那家不卖假货且价钱优惠。”“我们也是确保不卖假货的!他家给你优惠多少?”女店主进一步打听。“所谓的优惠其实也不多,买一条烟便宜2块钱,但心里因此就舒坦。”“我也便宜你2块钱!同时再送给你1个打火机!”女店主的态度让我无法拒绝了。那男店主此时不知道忙啥去了,不经意间女店主就做成了这笔生意,而且是从此抓住了我这个固定的常客。

有一回,我和妻子散步回来路过,我就顺便购买香烟。接待我的是男店主,他给了我折扣却没给打火机。我妻子提示:“打火机呢?”“这香烟给了优惠之后本身就没多大赚头了,再要打火机?那可是进价5毛一个、售价1元1个的啊。”幸好女店主及时出现并纠正了她老公的说法和做法,以至于在后来的买卖中男店主、女店主都是一视同仁、步调一致了。

买烟买得熟了,我就想着要多做一点他家的生意。有一回我就去购买卫生纸,谁知女店主却说:“我家的卫生纸虽然便宜但质量不好,那不是你们这种人用的。你到10米开外的小超市多花1块钱,他家的纸张适合你家用!”

还有一回,也是我和妻子傍晚散步回来路过,我就去买烟。就看见男店主正在摘菜,他便忙活边说:“这是蕹菜,我是每天落市时去买的,才2块钱一斤。叶子、杆子都有用,叶子么就炒蒜末,杆子炒辣椒,这叫做蕹菜两吃!”我于是向妻子解析:“他们真会过日子!小本经营也不容易啊。以前的老苏州人是不吃蕹菜叶子的,就像他们也不吃芹菜叶子一样。现在,与其说是小店的店主对蕹菜叶子营养价值取向的变更,倒不如说是他们对日常开支的严格掌控。前几年,为了补贴家用,那女店主还出去找了工作上班去。只是后来那男店主一人又要进货、又要看店、又要做饭吃,实在难以应对,女店主这才又辞了工作回到店里。”

我和妻子旅游时到过我心仪的那种香烟的产地,虽说是产地,当地人告诉说:“这个品牌全国统一售价。”果然如此,甚至连2块钱的优惠在产地也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只是,我俩到湖州探亲时我发现,湖州的某个店家的那种香烟每一条有5块钱的折扣,我却没在那里购买。我的想法是,太便宜了可能没好货,另外我还惦记着蕹菜两吃的店家用那省吃俭用来支撑多做做少赚赚的诚信生意的做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