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网>故事>棉线的两端

棉线的两端

收录日期:2025-12-02 02:01:48  热度:12℃

父亲是个军人,结婚晚,四十岁那年才生我。按说。四十岁生的儿子应该是掌上明珠。但在我印象中他总是沉着脸,从来没有对我笑过。

他脾气不好,常常和母亲动手。从我记事起,母亲永远在哭泣,而他永远在挥拳头。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就是这样一个霸道、没有多少文化的男人。如果不是部队去山区招兵,他可能会是一个无知的农民,最终只能老死山中。

我是跟着外婆长大的,十岁才回到父母身边。回来后他看到我说叫爹。我固执地把脸扭过去,接着,一个耳光就打了过来。他嚷:“咋养的孩子。为什么不叫爹呢?”

十岁,我喜欢在纸上涂涂画画,母亲说我画得好,他看了看说,好什么好,简直是涂鸦。第二天,他却请来了一个美术老师,专门教我。他对美术老师说:“想打就打他,不听话就打。”

本来是一个小爱好。却因为他不得不学了。他指着我的鼻子说:“小子,好好学,这美术老师是我花半个月工资给你请来的。”

不得不学和因为爱好而学截然不同。半年过去,我的美术成绩还是一般。美术老师又告了状,说我根本不学,只是瞎画。

他打了我。母亲跪着求他,他根本不听,直到我的身上全是一道道红痕。那天晚上我想,如果长大了,一定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美术仍然要学。这次,换了一个美丽的女老师。要不是喜欢这个漂亮的女老师,我想,我是学不下去的。

十六岁,我的美术成绩已经很好了,画个什么就像个什么了。母亲拿着我的画显摆的时候。他说,画的是个屁啊,别拿着到处给人看了,丢人。

我们父子仍然不说话,见面如同敌人。有什么事情我和母亲说,母亲再婉转地告诉他。他同意就嗯一声,不同意就会大骂,骂母亲,当然。也会骂我。

十八岁,我要考大学了,却认识了虹。

虹是很漂亮的女孩子,气质十分动人,高高的个子,长长的头发。她画画的感觉比我要好很多。我们属于一见钟情吧。在北京有三个月,几乎天天在一起。

离别的日子到了,我们难分难舍。在一家小旅馆里,我们偷尝了禁果。我们发誓,永远不分开。

从北京回来后,虹就没有了消息,而我寄出去的信石沉大海。

几个月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美术学院。我接到了虹的电话,虹说:“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落榜了,去了南方打工。从此,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而我并不知道,她写给我的信全被父亲拆开了,并且把它们藏了起来。这还不算,期间,还发生了一件特别重大的事件,父亲带着虹去了医院。

那次偷尝禁果,虹怀孕了。她写信给我,求救,信被父亲看到,他去了北京。

在北京的一家妇产医院,父亲掏钱为虹做了流产,并且陪了她几天,父亲一直恳求她放了我,否则我的前途就完了。

虹不答应,最后,父亲给虹跪下了。虹说:“你儿子有前途了,我却完了。”

那是我几年后知道的一幕。为此,我一直憎恨父亲。认为是他让我和虹劳燕纷飞,他粗暴地拆开我的信是违法的。可我知道,如果没有父亲,我会拼了命地去找虹,我会带着她浪迹天涯,而与美术学院无缘。

只是,我对不起虹,后来,她终于有了她应该有的幸福,她给我寄来她的全家照,看到她老公和儿子,我知道,她过得已经很好了。

而我开始谈恋爱,一次又一次,都很失败。原因是只要我带回家去,父亲如果看不上,他会直接给女孩子打电话。然后说:“你不适合我儿子,你们分手吧。”

猜你喜欢

  • 一路好人

    一个七岁大的孩子,独自赶了两千多公里路,找到了在上海打工的父母。这个近乎天方夜谭的故事,让我们感受到这个社会的温暖。悲喜两重天洪刚和妻子祝梅在上海打工,那天老家父亲打来电话,说他们七岁的儿子宝宝不见了。洪刚夫妻俩听了大惊失色,忙问父亲详细情

  • 移嫁的爱

    张轩是一家建筑公司旗下的小包工头,四十五岁的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如今已是二十五岁,小的女儿如今也有十一岁了。这天,张轩的小女儿想自己的妈妈了,又刚好是学生放暑假了,小女儿张林头天晚上便对着张轩说想去林海看望她的母亲!一向视小女如宝的张轩一口

  • 爱是一支烟的时间

    春运期间,男人只买到了硬座火车票,准备坐34个小时的火车回老家。男人觉得自己还算幸运,因为有很多人只买到了站票,挤在车厢的走道里。晚上十二点多,坐着的乘客已睡了一大半。男人觉得坐了一天,膝盖酸疼,便去车厢连接处找个人少的地方抽烟。他刚要拿烟

  • 为了爱情

    体制改革撤销了不少不合理的机构,县级市有些局级单位不复存在。下岗打破了不少爱情基础不牢的家庭,离婚成为社会上新的无奈。可是下岗也考验了真正的爱情。张强和李芳他们是一对中年夫妻。40岁了,有一个16岁的女儿,他们是县外贸局和县商业局的职工,前

  • 敢于忘记

    那年,她刚刚毕业,来到陌生的城市打拼,恰巧遇到同乡的他。两个人聊得来,慢慢就相爱了。她说,我们没有惊天动地的爱情经历。他说,真正的爱情都是平淡的。而她内心,却渴望那种轰轰烈烈的故事,只要他能为了她不顾一切一回。但他说,何必要这样,牵手慢慢到

  • 雪中的亲情

    “真可恶,竟然不等我就跑了!”今天晚上最后一班公车已从那个有些许微光的老车站开走了。街上飘着大雪,地上还留着些残余的烟蒂和一些杂乱的脚印,似乎在笑我跑得太慢了。看看旁边,还有一个女生在地上不停的跺脚。“又要自己走回去了,可恶!”正当我手扶着

  • 陌生人

    深夜11点,孙文拿着公文包回到了家。翻看着手中的招聘简历。电视里正播放着一则新闻:一个富翁在参加一个交流会时被刺杀身亡。想起身价百万的父亲过几天就要去参加一个交流会。孙文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正好看到简历中有一个转业的老兵,孙文抽出来看了一

  • 夜尽天明

    在这冰冷冬夜,一位来自外籍城市,有梦想却无名的年轻人,在冷风中紧缩着身子,手里紧握着一张百元钞票,快步地走着,与那些快乐的人不视而过。一把吉他,一张车票,他便为了梦想独自一人来到这座向往而又陌生的城市,在这城市已度过两天,在这两天里,他用自